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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感是有时效性的,过了那个点就会失去深入剖析它的机会,一路上闻雁书都沉默不语,眼神也失焦,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脑中还未排列好的香料组合里。

    家门一开,摩卡又朝这边扑,这次居然不黏郑乘衍了,前爪勾着闻雁书的裤腿扒拉,它体型大,站立起来能蹭到大腿处,猫鼻子直往裆部拱。

    闻雁书何时受过这种触碰,后退一步就要避开,极其不擅长任何哄慰或斥责,揉了把摩卡的脑袋半天憋出一句:“你乖点儿。”

    结果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对待,闻雁书被逼退到柜子旁边,什么独立,什么冷静,全跑得不见踪影,哪还能思考这只温驯的猫今天发的哪门子疯。

    独处时还好,眼下还有个活生生的人坐在矮凳上看笑话,闻雁书冲对方递了个眼神,郑乘衍才敛起笑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闻雁书挨住柜子点头,满脸装出来的镇定在开口的瞬间被击溃:“你拿个玩具,把它引到阳台上。”

    手边没玩具,郑乘衍就抛着手中的钥匙充数,摩卡意料中的不鸟他,连耳朵都没动一下。

    “摩卡,过来这边。”郑乘衍薅了把色猫后颈,没扯动,只能来硬的,手掌蛮力穿插进猫脸和闻雁书身子当中的空隙,任凭被舔湿掌心,他的感官全由手背那一小片区域所支配。

    仿佛能隔着衣物感受到闻雁书身体的温度,而这好像是他和闻雁书结婚两年来头一回非正式的私密触碰。

    他维持着绅士风度一触即分,将猫拎到自己腿边,视线擦过闻雁书弄湿的裤子移向对方的脸:“可能是你在车上吃蛋糕的时候把碎屑弄裤子上,让它给嗅到了。”

    再饱满的灵感也被这段插曲所打乱,闻雁书手表都忘了摘,转身就朝屋里去:“我先上楼洗个澡。”

    裤裆上全是交错的绒毛,闻雁书一进浴室便把裤子褪下丢进脏衣篮,等不及似的迈入淋浴间。

    温水浇淋而下,他反复搜寻着快要遗忘的气息,拼拼凑凑组成一个熟悉的味道,待洗完裹上浴袍回到卧室,他从包里翻出配方本打开。

    “蛋糕:檀香木,香兰精,椰奶,焦糖……”

    林林总总写下二十来种香料,收笔时闻雁书才发现书写过程中被自己忽略的疑点:这个组合和自己在调香室的窗边忽然而至的气息完全不吻合。

    他好不容易抓到的灵感好像又断了。

    在窗边怎么可能闻到糕点的香味呢,可他该如何描述刹那间的轻缓晚风和斑斓灯色,如何复刻树影在宾利车顶晃动的感觉?

    被叩响的房门将他最后一丝头绪也夺去,郑乘衍隔门喊他:“雁书,洗好了么,好了的话我把饭菜端上餐桌。”

    这句就像催促,于是郑乘衍又添了句:“还没好的话我先去处理工作。”

    闻雁书合上配方本,起身拉开房门:“来了。”

    家政了解他们的下班时间,通常会提前煮好饭菜放锅里热着,等上桌的时候温度刚好适合入口。

    但今天的蔬菜颜色不够翠,看起来像保温了很长时间,郑乘衍平时都习惯把蔬菜留到最后吃,今天改变主意先把菜叶子较耷拉的全夹进自己的碗里。

    “不先吃饭吗?”闻雁书问。

    郑乘衍瞎扯:“今天开太多会了,吃蔬菜润润嗓子。”

    这都什么理由,闻雁书搁下筷子:“我给你倒杯水。”

    “哎不用,你坐下,”郑乘衍把人叫住,“今天的饭菜口感比往常差一点,你吃不惯的话叫个外卖。”

    “没事儿,”闻雁书说,“我念书的时候做得差劲许多。”

    这好像是闻雁书第一次主动提及了过去,郑乘衍惦记着早上开会时谈到的基础印象,滞后地发觉闻雁书给他的印象是从对方27岁那年开始演变,而闻雁书27岁之前的人生于他而言是一片空白。

    他放慢吃饭的速度,问:“大学一直自己做饭吗?”

    闻雁书理所当然地否定:“不会,我只有自己在家时才偶尔下厨房。”

    郑乘衍倏然抬眼:“是跟人合租?”

    “在国外留学一般都是这样,”闻雁书不觉有何不妥,“室友是法国当地的,厨艺不错,人也挺好,那几年的三餐都是他包揽。”

    郑乘衍默了片刻,忽觉有东西蹭上小腿,他俯身把沉重的猫抱到旁边椅子上:“我说过不许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捣乱吧?”

    “摩卡算乖了,”闻雁书的语气却不像为自家猫说情,“他以前在屋里养了只斯芬克斯猫,会蹿上餐桌拱盘子。”

    不爱拱盘子的摩卡被郑乘衍训过后乖乖端坐在边上,郑乘衍这一天净训话了,脸上摆不出什么轻松的表情:“你们三个也像这样,”他在两人一猫之间悬空画了个三角,“时常坐在一起吃饭?”

    闻雁书实诚地扔了颗炸弹:“有时会搭点酒。”

    郑乘衍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不是说不能沾酒么。”

    他没领教过闻雁书的酒量,这事儿是裴炀很久之前跟他说的,他们的初次见面,裴炀边冲他使眼色边往闻雁书杯子里倒酒,反被他挡住杯口笑着说够了,然后将自己没喝过的柠檬水和闻雁书的调了个位。

    这种不悦的感觉大概是,他自以为体贴地帮闻雁书解了围,实际上那杯酒在闻雁书眼里算不上什么。

    “也不是,”闻雁书再次否认,“我只是不敢在外面喝,在家里沾一点没事。”

    郑乘衍心说总不该醉了会性情大变吧,是卸下冷淡的面孔满场子撒酒疯?是当众栽倒不省人事?还是会撒娇找人抱?

    结果闻雁书说:“我喝醉了兜不住话,什么都会往外说,偏偏清醒后什么都记得,所以那天谢谢你帮我挡了那杯酒。”

    关于自己,他总是点到即止,伸手夹菜等同于默认结束话题。

    一块秋葵浅尝,他皱了皱眉,郑乘衍立刻察觉:“不好吃?”

    “有点软。”闻雁书说,“阿姨今天做饭早了。”

    “她四点半做的饭,”郑乘衍说,“说是家里出了些状况,跟我请了几天假,下周再过来。”

    事发突然,闻雁书能理解,不过箸尖没再朝那盘秋葵上挪:“接下来这几天都在公司解决吧。”

    “在家吃吧,我会做饭,”郑乘衍把盛秋葵的盘子移到自己这边,“不然太晚回去摩卡会饿。”

    闻雁书怕的是下班回来洗完澡还得下厨沾一身油腻,只要不用自己动手他都没什么异议。

    饭后郑乘衍收拾餐具劳烦洗碗机,闻雁书窝阳台的秋千椅上喂猫,摩卡庞大的身躯盘踞一半椅子,不时抬爪碰一下闻雁书的袖子。

    闻雁书抱着罐猫粮,被扒拉到浴袍的袖子时会往后缩,再抓一把粮递到猫面前:“手背可以蹭,衣服不行,会弄脏。”

    郑乘衍戳门口看半天了,听到这句没忍住:“那你以前让不让人家那猫碰你袖子?”

    闻雁书刮一下摩卡的鼻子当作没弄洒猫粮的奖励:“那只不掉毛,所以没关系。”

    郑乘衍问:“只要不掉毛就可以碰你手背以外的地方?”

    这种理解似乎对摩卡很不公平,闻雁书思考片刻后给出个一视同仁的答案:“不能往我的衣服里钻。”

    “行吧。”郑乘衍听懂了,并在心里举一反三,他走过去抱起摩卡,秋千重重晃动两下,他占掉了猫的位置。

    他不是猫,也不掉毛,所以名正言顺地和闻雁书挨着肩膀:“我刚才看了眼冰箱,明晚下班估计得去超市屯点食材。”

    闻雁书还抱着那罐猫粮没松开,除去里面散发出来的鸡肉味儿,他还在郑乘衍靠过来的那瞬间感觉到一股混合的气息,是没换下的衬衫藏着的洗衣凝珠香味,也是染上袖口的油墨味。

    还有一缕他捉摸不透的香味,在他的香料词典里好像暂时找不出答案,这种解不开谜题的感觉促使闻雁书回应对方的暗示:“一起吧。”

    郑乘衍抓了抓摩卡毛茸茸的后颈:“那各开各路多麻烦,明天还是坐我的车吧。”

    可能最近太累了,这篇的文风和以往会有所差别,写完这篇一定要好好休息Q-Q

    感谢青花鱼7urox5w3vq的鱼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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