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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附近就有花店,郑乘衍把车停在路边,裹上外套下了车。

    店里能走动的地儿很窄,他被蹭上一股混合的花香,浓烈的清淡的,总让他想起闻雁书下班时身上沾染的味儿。

    他谢绝了店员的建议,从每只花桶里挑三两支长得好看的,白玫瑰、桔梗、尤加利……

    精挑细选混搭了十九个品种,郑乘衍挑一张鸦青色的欧雅纸搁桌上,店员边包扎边道:“先生,很少有人选择这样混搭的,通常三四种就够了。”

    这话像极了闻雁书认为没有谁会喜欢自己身上那股香味不分明的气息,郑乘衍笑了笑,抽出一根银色的丝带:“没事,有人会喜欢的。”

    素净的纸张裹住颜色各异的鲜花,如同看似寡言少语的闻雁书实际识得千万种浪漫香气,郑乘衍在店员准备进行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手快摁住丝带,说:“我来吧。”

    他第一次干这种活儿,尽管神情专注得像那天给闻雁书系皮带,可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很一般。

    店员看不下去,委婉道:“先生,我帮您弄对称?”

    郑乘衍捻着两端长短不一的蝴蝶结尾部顺下来,说:“不用了,就这样吧。”

    不那么完美也挺好,闻雁书就能看出是出自非专业人士的手了。

    付款时郑乘衍看到二十分钟前闻雁书发来的消息,他主观解读了下,闻雁书说不用带饭,但是发了个花,那必然是暗示带花的意思。

    路程因交通拥堵和心情迫切而变得漫长,郑乘衍到达纳斐利楼下时握着方向盘平复下这份被满车厢花香感染的舒畅,转头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大街。

    他发现自己最近来得有点勤。

    捧上满怀的花步上台阶踏入大堂的那一刻,郑乘衍几乎能想象到闻雁书上次抱着紫罗兰去IDR接他的画面,是否和他此时一样遭到多方注视不提,不知道在那种处境下闻雁书会怎么想,有没有难掩心动?

    应该有吧,毕竟在他回办公室前还帮他把花插好了。

    进一步说,那晚还给他了。

    千丝万缕的遐想在前台姑娘出声拦下的一刹间消散,郑乘衍一瞧,这不是上回值班那两位么,怎么眼力见还是没长进。

    腹诽的同时郑乘衍端着礼貌的态度停下脚步:“我找香水部的闻组长。”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为难道:“可是闻组长已经下班了。”

    另一个点点头:“跟新来的小姜一起走的。”

    郑乘衍表情没变,胸腔却像豁开个口子钻进今夜的凉风。

    倒不至于烦闷或失望,他离开大堂坐回车里,分析不出当下的这种感觉,也不太想分析。

    那可能还是有点烦闷,当然不是对闻雁书在这个重要日子跑去和别人吃饭的不满,而是为自己在这场婚姻里迟来的迷茫,好像什么都做好了计划,又好像什么都没计划好,发生这种突发情况远不像企业管理那样让他得心应手,没有工具书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引擎还没散热重又发动,郑乘衍在晚高峰中缓慢前行,红灯时将手机握进手里,踌躇着想给闻雁书打个电话,但很快跳转绿灯,他松开手机,也放下了这个念头。

    车龙松动,郑乘衍继续稳速驰行,下一个交通灯右拐就是伦河餐厅,他必须在退订包间和单独用餐之间做个选择。

    还没做出取舍,他的车头就不听使唤似的驶向了那个方向,郑乘衍叹了口气,谁让自己下班前通知了家政今晚不用做饭,这么晚了买菜回去做还不如顺水推舟在这里解决。

    伦河餐厅后期扩建过,但露天停车场始终那么点面积,郑乘衍兜转着找空车位,边控着慢速边睃巡左右。

    左侧有台深灰色车子的车型和闻雁书的一模一样,他多心瞥了眼车牌号,不看不要紧,这一瞧便让他一脚踩尽了刹车。

    车型相同也罢,总不能连车牌也撞号吧?

    后方来车因他的停滞不前而响起成串的喇叭声,郑乘衍压下满腔排山倒海的情绪,给了点油往前驶去。

    停好车,他解开安全带,不急着下车,先摸过手机发了个消息,这才捧过副驾的花开门下车。

    伦河餐厅一楼是公共用餐区,郑乘衍一进门就不由自主环顾了一遭,视线很快聚焦于靠墙处背对他的那个身影,不用对方回头他便认定那人是闻雁书,只有闻雁书才会坐得那样笔直。

    何况那双肩膀他勾过揽过,只用眼睛就能丈量宽度,怎么可能会认错。

    仅仅在闻雁书的后背停留几秒,郑乘衍就把目光转移到他对面的那个人脸上,很年轻俊秀的长相,性格应该偏开朗,因为和闻雁书说话时对方就没压下过嘴边的笑,眼睛也一样。

    郑乘衍知道闻雁书很认真在聆听,他左臂搭着桌沿,右手抓着叉子无意识地勾缠意面,在郑家餐桌上听自己的父母说话时他就是这副姿态。

    郑乘衍突然想起闻雁书在家里和自己吃饭时很少会做出这样的表现,还没从这份区别中品出一二,引路的服务生上前问他有几人用餐。

    他从那一处收回眼,说:“订包间了,3016。”

    服务生翻了翻本子确认道:“是郑先生吗?”

    郑乘衍应了声,随对方身后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闻组长?”发现对面的人有片刻的走神,姜尔掐断话尾喊了对方一声。

    餐厅里流淌着西方古典音乐,盖过人们用餐时的窃窃私语,但不妨碍闻雁书的听觉捕捉到熟悉的音色。

    他少有这样失礼的时候,为确认自己没听错,连姜尔喊他都没回应,迅速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但只来得及看到郑乘衍抱着一大捧花走进电梯的身影。

    顷刻惊讶归于镇定,他撤回目光,姜尔问:“闻组长遇见熟人了吗?”

    “认错人了。”闻雁书将意面和酱汁拌匀,“要不明天的品鉴会你替我上去讲话?”

    姜尔吓了一跳,问:“我还没这资格吧。”

    闻雁书拿叉子卷着面条:“你想不想?”

    姜尔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是我没这胆量,主要是闻组长您那名头摆在那,我上去不是班门弄斧嘛。”

    闻雁书觑他一眼,说:“我看你挺多话,还以为你乐意呢。”

    姜尔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拐着弯劝他少说点,他臊红脸,噤声专心吃饭,期间忍不住抬头偷看闻雁书,好几次欲言又止。

    “真有话就说,别憋着。”闻雁书说。

    姜尔实在憋不住,来公司报到那天主管就跟他说了,带他的组长性子孤僻不太好相处,但跟着对方能学很多东西,几天下来他认为主管所言不差,但最让他好奇的还是闻雁书右手无名指那枚抓人眼的戒指。

    既然闻雁书让他别憋着,那他就大胆问了:“闻组长,你结婚了吗?”

    闻雁书心里正想着郑乘衍捧着那么大一束烧包的花是要见谁,冷不丁被人扔来这问题,他大方承认了:“对。”

    “我看不出来!”姜尔话匣子又开了,“我以为闻组长你是事业型男人。”

    这个话题没姜尔刚才长篇大论大学时的见闻那么扰耳,闻雁书说:“事业和婚姻并不冲突。”

    “也是,有能力的人可以兼顾和平衡这两者。”姜尔给自己喂进一勺土豆泥,“太好奇你的性格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了。”

    闻雁书还在为姜尔前半句做短暂思考,下一秒就坦然否认了对方的猜测:“不是女生。”

    在冗长的一段沉默中,闻雁书攥着叉子梳理了下他们这几句跳脱性极强的对话。

    姜尔主观臆测他平衡了事业和婚姻,可事实是郑乘衍从来不必让他偏出重心,至少在那个酒会或是更早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自打创作融合爱和情欲为主题的新香后,他好像开始有意无意地比以前放了更多的注意力在郑乘衍身上,起码在创作灵感方面,他渐渐发觉爱情并不是一件非必需品。

    这段沉默只持续到他消化完这个问题,姜尔善解人意地笑笑,嗓音压低了一些:“闻组长这么优秀,被闻组长喜欢的人一定也很优秀。”

    “喜欢”二字猝不及防地砸过来,闻雁书下意识要否认,可否认喜欢不就变相让人怀疑这场婚姻的扭曲。

    分秒间他冷静下来,跟个刚入职的新人解释那么多干什么。

    可心里仍是混乱,闻雁书放下叉子,拿起手机离座:“你先吃,我上个洗手间。”

    站在盥洗台前,他掬水洗了把脸,擦干手后仍没心思回去座位,于是打算拿手机消磨一下时间。

    还没解锁,闻雁书却被屏幕上的消息占据了视野,是郑乘衍半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下班了能过来伦河餐厅3016号包间吗,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额前的发梢滑下水珠子,滴落在屏幕恰好放大了郑乘衍的名字,这一瞬闻雁书决定将生活的重心往婚姻这边试着匀一点。

    离开洗手间,他拾步朝楼上走,忘了电梯就在两步之遥,他攀着扶手快步上了三楼,不用多费劲便找到了3016。

    隔着半米看到门没关,他放慢脚步假装从容,却在撞见包间内除郑乘衍外的另一张脸时顷刻收住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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